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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4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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封行朗進門, 聞到一股方便面的味道, 不由皺了皺眉頭看向陸熔:“你沒吃飯?”

“你聞到味道啦?”陸熔笑道,走過去打開窗戶, “通通風好了。”

封行朗隨意地看了看大廳,走到電視旁擱著的一個相框面前停下, 視線落在相片裏那個穿碎花裙子的女人身上,盯著看了大約一分鐘,發現陸熔端著一杯溫水過來, 終於收回目光, 轉身問陸熔:“你媽不在家?”

“打麻將去了,”陸熔似乎想到什麽,雙眼明顯亮了幾度, 蕩漾地笑道,“她不在更好啊, 我們可以想做什麽就做什麽。”

封行朗擡頭看著他, 低聲問道:“你想趁她不在做點什麽?”

“自然是做一切我想對你做的事嘛, 小朗朗你也太悶騷了,非要人家親口說出來!” 陸熔咬著手指頭拋一個媚眼, “就是最後那幅畫裏他們倆做的事。”

封行朗喉結動了動, 卻沒有作聲,片刻後四處掃視一眼, 拉著陸熔的胳膊往書房裏去, “讓我看看你的作業。”

陸熔雙手拽住他的胳膊, 黏在地上不動, “作業等一下再看吧,你要不要看會兒球賽?不想看球賽的話也沒關系,可以看會兒電影。”

封行朗拖他不動,轉回頭看著他,居高臨下道:“你不是說喜歡我?”

陸熔點頭如搗蒜,立刻借機會表白,“不止喜歡,是很喜歡很喜歡你,喜歡到恨不得現在就把我自己送給你。”

哎喲餵,這種膩歪話說多了果然就信手拈來。

封行朗面色尋常:“那麽你應該還記得我說過的話。”

陸熔星星眼看著他:“你說過什麽了?”

封行朗:“你能考上大學,我們就交往。”

陸熔像洩氣的皮球一樣癟了,哀嘆說:“我不是考大學的料。”

“沒有人生來就是好料,”封行朗不容拒絕地拉著他進書房,按在椅子上,瞥一眼翻開攤在書桌上的筆記本,正是放學前自己借給他的錯題解析,拿起來看了看,目光最終定格在左下角一小灘不規則的水跡上。

水跡已經幹透,卻在紙面留下凹凸不平的褶皺。

陸熔心虛地看一眼水跡,“我剛才喝水的時候,不小心漏了幾滴在上面,你放心,不是口水。”

如果承認是口水,封行朗會不會發飆?陸熔暗笑一聲,面上卻露出討好的神色。

封行朗伸手摸了摸水跡,像要把皺巴巴的地方撫平,又像是故意摸上去的。

陸熔一陣疑惑,這個世界的封行朗處處透著古怪,卻又說不出究竟怪在哪裏。

封行朗翻到錯題本,指著一道最基礎的題型問陸熔:“這些是最簡單的題,你會不會做?”

陸熔看到數字和公式就頭疼,“不會。”

“我教你,”封行朗低聲將每一個步驟都拆開講解,講了兩分鐘,發現陸熔一點聲音也沒有,擡頭看過去,不期然撞上一張花癡傻笑的臉,立刻嚴肅地擱下紙筆,“你有沒有聽我說?”

陸熔搖頭,又連忙點頭,“當然……有。”

封行朗指著剛才講過的原題:“你講一遍給我聽。”

“我講給你聽啊?好啊,”陸熔看也不看作業本,目不轉睛地盯著封行朗道,“你長得真好看,比畫上的明星好看多了,從我第一眼見到你開始,我就喜歡上你了……”

封行朗眼神閃了閃,板著臉打斷:“沒叫你說我。”

“作業有什麽好說的?我就要說你。”陸熔笑道,碰了碰他的胳膊,“小朗朗,跟你商量個事唄。”

封行朗低聲道:“什麽?”

陸熔努力露出一臉期望的表情:“我考上大學,我們就交往,考不上我們就戀愛,怎麽樣?”

封行朗沒有說話,雙眼微微瞇了瞇,又瞬間恢覆尋常,沈默片刻後,將錯題本合起來放下,放棄教他數學,問:“語文課本拿給我一下。”

陸熔哦一聲,從書包裏翻出語文書遞給封行朗,“給你。”

封行朗翻開目錄,拿出一張白紙,快速在紙上寫了三分鐘,擡起頭道:“我要回家了,你的數學基礎太差,今晚先背熟四首詩詞,詩詞名都寫在正面了,反面是我隨便從這四首古詩詞裏摘取四句詩,你背完以後把那四句詩的下一句填好,明天我會檢查,記住,不準作弊。”

“背詩啊,這個我會,比那些數列啊函數啊有趣多了,”陸熔說著看一眼紙正面的四首詩詞,笑著點頭,“太好了,這四首詩我差不多都會背的,放心,你布置的這個作業我肯定不作弊。”

封行朗站起來,“好,我先走了。”

陸熔拉著他的胳膊:“這麽快呀就走啊,還早,再玩一玩吧。”

封行朗搖頭:“不了,司機在樓下等,我說過一個小時後回去的。”

陸熔:“那我送送你。”

陸熔家住三樓,是八十年代的老樓盤,沒有電梯,只有一道狹窄的樓梯。

樓道裏的聲敏燈隨著腳步而亮起,兩個青年一前一後在樓道裏行走,陸熔走在前面領路,封行朗跟在後面。

剛下到第一層,一道咯噔咯噔的高根鞋腳步清晰地傳進耳朵,光聽聲音,陸熔就已經知道是他媽回來了。

心臟咚地跳了跳,這不就是原劇情裏的狹路相逢?

就是因為封行朗在樓道裏碰見了陸媽,確認這個女人就是害他爸媽感情破裂的罪魁禍首,封行朗才下定決心報覆這個女人的兒子。

陸熔率先看到陸媽,不冷不熱地招招手,“媽,我去送送我同學。”

陸媽大約四十來歲左右,卻絲毫不顯老,臉上的妝濃淡適宜,穿著一條緊身黑裙,看上去非常漂亮。

“什麽同學,這麽晚了還不回家,”陸媽冷笑兩聲,“送下樓就可以了,快點回來。”

自從陸爸兩年前去世後,陸媽就經常晚上不回家了,她不怎麽管陸熔,陸熔也很討厭被她管,因此母子間的關系並不親密。

陸熔沒理她,側身讓她先過,一腳跨過三階樓梯,跳到了平面上,站在原地等封行朗。

封行朗盯著迎面而來的陸媽,眼神漸漸變冷,面無表情地繼續下樓梯。

樓梯太狹窄,單次只能通過一人。

陸媽上下看一眼封行朗,忽然笑道:“我怎麽覺得你挺面熟?”

“是嗎?我也覺得你面熟。”封行朗與她在樓道間對峙了一會兒,並沒有側身相讓的意思。

陸媽嘖道:“讓一讓啊,楞著幹什麽?”

陸熔朝封行朗揮手:“行朗,快點下來了。”

封行朗瞥一眼陸熔,臉上露出一絲冷笑,緩緩側身。

兩人擦肩而過,封行朗走到陸熔面前,似乎惴著心事,神情冷漠。

封行朗不會已經開始預謀把自己騙上床然後狠狠甩掉吧?!

陸熔用餘光偷瞄他,心裏炸開了鍋,表面卻裝出一臉雀躍的興奮。

此時,兩人已經來到小區人行道上。

也許是由於封行朗太過冷場,陸熔突然生出一股強烈的不安,眼皮也胡亂跳起來,胸口瞬間慌得緊,似乎有把尖刀刺刮一般,無言悶痛,情不自禁地擡手捂住胸口,腳步也漸漸放慢。

封行朗突然大叫一聲,整個人撲了過來,一把將他撲到地面。

陸熔還沒有反應過來,已經被一個沈重的身軀壓在身下,背部緊貼著冰冷的地面,咯得生疼。

只聽鏘地一聲巨響,地面也急劇抖動起來,隨即是玻璃砸在水泥地上碎開花的聲音。

陸熔試探地推了推身上的封行朗,心仿佛跳到了嘴邊,聲音明顯發啞:“你沒事吧?”

封行朗的聲音響起來:“我沒事,別怕。”

陸熔咽了咽口水,大腿還在顫抖,“什麽東西掉、掉下來了?”

“一個窗戶。”封行朗沈默了一會兒,從陸熔身上站起來,緊緊盯著裂成蜘蛛網的鋼化玻璃,臉色如同寒冰。

陸熔抓住封行朗的手站直,擡頭看一眼頭頂空了一個窗戶的房子,心臟砰砰跳個不停。

窗戶掉落的位置,正好就在他的頭頂,如果不是封行朗及時把自己撲倒,現在碎在地上的除了玻璃窗,肯定還有腦漿了。

窗戶怎麽會突然掉下來?到底是意外還是必然?

如果是意外,那倒沒什麽可說的,就怕是這個世界因他中午有意試探封行朗,而針對他產生的懲罰。

陸熔面色白了白,甩了甩頭不敢多想,問封行朗:“窗戶掉下來了,怎麽辦?”

封行朗擡起頭看了半天,片刻後沈聲道:“你先回家,這件事我來處理。”

陸熔皺眉:“怎麽處理?”

“報警。”封行朗說著,面色變得凝重,直勾勾地盯著陸熔,“你現在立刻回去,回去後把我出門前要你背誦的四首古詩詞背完,再把反面的詩句填好。記住不能作弊,否則我會生氣。”

陸熔楞了楞,還想說什麽,封行朗已經大步走開。

走了兩步頓住,封行朗回頭加重語氣提醒:“作業很重要,你要一個字一個字搞懂,記住了,一個字一個字。”

陸熔皺了皺眉頭,總覺得封行朗話裏有話。

心神不定地回到家,陸熔根本無心背詩詞,用冷水洗了洗臉,感覺清靜了許多,這才再次回到書房,強迫自己把註意力聚集在四首要背的詩詞上。

雖然他是學渣,語文卻是他最好的科目,這些詩稍作覆習,已經都能默寫。

陸熔打開封行朗留下的語文作業,發現是詩句填充,毫不費力地做完。

四句詩的內容從上到下分別是:感時花濺淚,恨別鳥驚心;地崩山摧壯士死,然後天梯石棧相鉤連;人有悲歡離合,月有陰晴圓缺;此去經年,應是良辰好景虛設。

填完聯句以後,陸熔想到封行朗走時的提醒,覺得有些奇怪,盯著這四句詩看了很久,沒有發現什麽,又一個字一個字的拆開來,先是看到人、設兩字,靈光一閃猛地聯想到什麽,當即瞪大了眼。

臥槽,封行朗難道是利用這四句詩向自己傳達一句話——別崩人設?!

這究竟是不是自己過分解讀?陸熔心裏閃過一絲不確定,想了想把作業收起來,決定明天去學校拿給封行朗驗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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